|
生肖故事新编之《贺叟待兔》
编纂：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贺老汉今天真高兴！因为他刚刚在昨天拉完秫秸的地里，在那棵大柳树下拾到了一只兔子！ 贺老汉提着兔子耳朵，仔细查看，那兔子灰白的肢体虽已僵硬，但余温尚存，看来是刚死没多长时间；再一看，兔子浑身没有一处刀伤箭孔，毛色鲜艳……奇怪？这兔子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人猎杀的，怎么会死在这儿呀？他寻思着，不觉脊背靠在了身后的柳树干上。他明白了，这兔子一定是被这棵大树撞死的！ “丫儿，快来看，爷爷给你弄来了什么？”贺老汉兴致勃勃地推开院门，冲荡秋千的孙女大喊。 “爹！您打兔子去了？”丫儿娘听到贺老汉的喊声，迎出门来，看见爹爹高高举起的兔子，又是惊喜，又是纳闷。 “我看看，我看看！”丫儿跑过来，蹦跳着去拿爷爷手上的兔子。贺老汉像个孩子似地跟她逗着闹着，笑成了一团。 丫儿娘接过兔子，进了厨房。 丫儿又踩上了秋千板，两手扶着绳，摇荡了起来。 贺老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闻着锅里烹兔肉散发出的清香，欣赏着孙女荡秋千的美姿，一会儿迎风展翅，一会儿鹤舞云天，好不快哉，乐哉！ 这丫头真行！贺老汉心里甜丝丝地暗赞着。还未满周岁，他爹就在门前老槐树的枝杈上拴了个秋千，她娘就成天抱着她在秋千上晃悠；两岁多的时候，她就自己荡起一人多高；去年她爹进京赶考，临走前又给她做了这么个一房多高的秋千架，这五岁的娃儿竟不害怕，成天就泡在这秋千上了…… 一会儿工夫，饭做好了。 “香！真好吃！”饭桌上，老少三人吃着香喷喷的兔子肉，丫儿一边吃，还一边笑着叫香。是啊！那时的农户，不是逢年过节杀猪宰羊，哪儿能见得到荤腥呢？ “爹，这兔子您是怎么逮着的？”丫儿娘边吃边问。 “哪里是逮的！是地里咱那棵大柳树撞死的。”贺老汉得意地说，“大概，它知道咱丫儿馋肉了吧？” “是吗？”丫儿娘有些半信半疑。 “对了，明呀，一早你给我准备点干粮。”贺老汉嘱咐完儿媳妇，又笑着对丫儿说，“爷爷明个还去，哦？” “明个，您要上哪儿去呀？”显然，儿媳妇没听懂他的话。 “去捡撞树的兔子呀！”贺老汉摇着丫儿的肩，说道。 “哪儿有那么多兔子等着您捡呀？”儿媳妇笑着说。 “嘿，这你就不懂了。”自觉精明的贺老汉说，“有句老话儿不是讲，有一就会有二吗？”
第二天，贺老汉起了个大早，带着干粮，来到田间。他趴在树干的后面窥视，想亲眼看看跑来的兔子怎样撞树，眼睛连眨都不敢眨，可半天过去了，眼睛瞪累了，肚子也“呱呱”地叫唤了，竟没看见一只兔子！咳！贺老汉叹了口气，背靠在大柳树下，啃起了凉馍。但他仍不甘心，啃两口，就探出头去，看看田间有没有兔子跑过来…… 咳！我咋犯傻了呢？那兔子知道我躲在树后，能过来撞树让我捡吗？夜晚，辗转反侧的贺老汉反复责怪着自个儿。我不如……如此如此！ 天刚放亮，想出了新招儿的贺老汉带着干粮，扛着铁锹，又来到田间。太阳升起的时候，在大柳树开外二十多步的地方，挖了一个半人多深的坑！贺老汉扔下铁锹，坐到坑里，两只眼睛不仅能看见大柳树，还能把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贺老汉撩起衣角擦了擦头上的汗，满意地笑了。心里在说，瞧，这有多得！ 功夫还真是不负有心人。在坑里蹲了近一天的贺老汉，终于看见了两只兔子！它们在铺满晚霞的田间，蹦来跳去，相互追逐，还围着那棵大柳树捉迷藏……可是，直到日落天黑，哪只兔子也没去撞那棵大柳树！ “不撞不要紧呀，你今个不撞，明个还不撞吗？明儿，我还来！我倒要看看，是你耗得过我，还是我等不起你！”星夜下，贺老汉嘴里念念有词。 您瞧，这位贺老汉还真跟这兔子叫上板了！不管刮风下雨，风吹日晒，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回来，半夜不住地咳嗽，还是劝不住。你不给预备干粮他就急，就翻脸！眼看立冬了，可真急坏了丫儿娘！
一天，温暖的阳光刚刚晒化草上的白霜，几个媳妇来串门，这个平日里寂静的小院顿时喧闹了起来。 “你瞧，人家这丫头，才多大？就荡得这么高！”王家媳妇看着在秋千上上下翻飞的丫儿赞许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嘛！何况这丫儿打小就灵巧！”赵家大嫂附和着说。 “哎，你家老爷子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小芳娘问，“干嘛总是一个人蹲在田间的坑里？” “怕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吧？”王家媳妇接过话头说。 “还真让您给说着了。”丫儿娘心情沉重地说，“一个多月前，他捡了只兔子回来，说是地里那棵大柳树给撞死的。打那以后他就着了魔，天天蹲在坑里，等着捡撞死的兔子！” “你咋也不劝劝呀？”小芳她娘说。 “咋不劝呢！”丫儿娘含着眼泪说，“开始一两天，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愿意去就随他去吧，只当他是散心去了，可谁知，他竟这么痴！” “该不是让什么兔子精给迷住了吧？”赵家大嫂猜着说。 “不行，咱们一块劝劝，可别让这老爷子胡闹！”王家媳妇说，“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儿禁得起折腾吗？” “谁说不是呢。”丫儿娘无奈地说，“真要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对得起丫儿她爹……”
余晖快落尽的时候，贺老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 “爷爷！” 听到丫儿的叫声，贺老汉抬头一看，丫儿头朝下、脚朝上，身子几乎跃上了天！吓得他浑身哆嗦，忙喊：“别摔着！” “哎呀！”没等他话音落地，丫儿一声惊恐的大叫，身子离开了秋千，摔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贺老汉急了！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伸出双臂接住了丫儿。好悬哪！着实让贺老汉出了一身的冷汗！ “谢谢爷爷！嘿……”刚刚落在爷爷怀里的丫儿非但面无惧色，倒像是在逗爷爷开心。 “去吧。”贺老汉放下丫儿，叮嘱道，“往后小心点！” “知道了！”丫儿笑着跑进了屋。 “爷爷，以后我再摔下来，您还能接住我吗？”晚饭后，丫儿躺在爷爷的腿上，仰着小脸，天真地问。 “能！”贺老汉抿嘴儿笑着，嘱咐着丫儿，“多悬哪，可要小心，啊！” “不嘛，有您接着，我怕什么呢？”丫儿天真地说。 “我要是万一接不住……？”贺老汉的话语刚出口，嘎然止住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使劲地捶着自己的头内疚地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咋就不如个小娃儿呢？哪儿有天天撞树的兔子呀！撞死的那只，不就是个‘万一’吗？” “爹，明天的干粮给您预备好了，在厨房呢！”丫儿娘进屋笑着说。 “行了，行了！”贺老汉涨红着脸，惭愧地说，“明个，我还去做那傻事儿？”说完，又低下头冲着丫儿说，“你也不许再往下掉了，啊！” “不，就不！” 丫儿调皮地笑着，弄得贺老汉倒像是进了迷宫。 “她呀，您就是不接她，也摔不着！”丫儿娘笑着说。 “怎么？”贺老汉更是弄不懂了。 “您还不知道吧，您天天蹲坑这一个多月，这丫头练会了从秋千上往下翻跟斗！”儿媳妇说完，会意地用食指戳着丫儿的额头，“鬼丫头！” 贺老汉笑了，丫儿笑了，丫儿她娘也笑了！
| 
发表于 2023-10-16 12:56:50
收藏
发表于 2023-10-17 07:2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