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党项人 于 2016-2-6 09:17 编辑
当年插队的地方非常荒凉,人类几千年对黄土地的疯狂掠夺,结果到了上个世纪以后,黄土高原成为水土流失土地瘠薄农作物产量低下人民生活极为艰苦的代名词。黄土地不仅无法承受居住在那里的人民群众连温饱都无法满足,而且植被极为稀少!爬上山顶或者走上几十里地四下望去全是光秃秃的黄土包!偶尔看见一株树那是非常兴奋的事。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每天发愁的不仅是吃神马还得发愁烧神马!正因为如此,当地人必须练就一身攀岩爬崖的本事否则就无法在陡峭山崖处砍到偶尔生长的一些灌木柴禾。 我们插队知青当然没有如此本事,所以就费了大事遭了大罪喽。记得当年个别知青不是为偷农民的粮食或者其他物品而是偷农民的柴禾被批斗被关押被群众专政队押上逐队逐队的巡回批判。有的专政队员效仿给有作风问题的人脖子上挂只破鞋给其脖子上挂一捆柴禾,那人呀就丢完了。 以后某些知青反映后上面派来了不少干部负责知青的管理,这些干部从上到下一级一级常年驻扎。在他们的督促过问下,某些知青的许多问题得到了较为满意地解决。 一次公社书记陪同驻社级干部到我们队视察工作。领导此行的目的就是看望知青以及督促生产队落实照顾什么的。视察中知青们特别是那几个女知青给驻社级干部反映烧柴非常困难用当今的时髦话就是“第一要务。”驻社级干部当即严厉的批评大队书记,认为大队部重视知青们烧柴的“大事!”大队书记赶快解释一番大队对此事非常重视,不仅派社员定期到10几里外的“半梢沟”给她们砍柴实际上是偷砍国有林,甚至绝对禁止社员烧的秸秆(需要学大寨还田沤肥)队里都私下分给了知青们以解决烧柴的“大事”。但人家根本不买账,强调马上“给她们拉车煤。” 领导话语一出,在场的大队书记、队长却尴尬无比不像过去只要领导发指示立即表态照办。 拉车煤,这应该不是神马大事嘛,怎么就惊动了上面领导难倒了下面领导呢?原因很简单。本地不产煤!必须到百多里地外的子长县去买!当年全县就县革委有两部跃进卡车,连县委书记下乡都是骑自行车呢。而本生产队距汽车尚能凑合走的便道还有10多里弯弯曲曲的山沟便道呢。如果要去子长县买煤,必须先把驴沿着弯弯曲曲的山沟便道赶到10里地外的新庄,然后套上事先存放在人家村里子的板车,再沿着刚好能够过一辆汽车的简易公路向子长前进前进进。 唉,这其中的辛苦不说百多里的路,更为要命的是从山村到子长拉煤之路必须要翻越延绵好几十里的塞子山。那山路之险之陡峭不要说满载的车,就请毛驴拉上空车走一趟此山,到了山顶那毛驴必须的大汗淋淋两腿颤抖不已。如果拉着装载满满一车重达千斤的煤就可想而知了。何况当年队里的牲口状况都不是很好,用本地人的话就是“不扛硬!”所以呀那个年代如果到子长县去买一次煤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运输问题,如此对生产队对人们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 据说驻社干部不仅会当官还会当木匠。他上到山上突然发现山梁高处有一株光秃秃的黄土高原难有的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又粗又直溜的树冠如同一把大伞的杜梨树。当年我们如果在山上劳动,那株杜梨树冠下是人们最好的歇息处,因为可以遮挡阳光风雨嘛。干部慧眼识大才呀,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株树!当即兴奋地告诉给公社书记说“能做好几个案板。”于是他决定先不走了,要等到队里把煤给知青整回来。而且,“如果有坏人捣乱,那公社就要采取专政措施坚决镇压!”最后一句话那可是杀气腾腾的吐出来的。吓得大队书记、队长谁也不敢说话只剩下点头不已。“当然罗,我来生产队工作也不吃闲饭要干点事!我说队长呀,明天派几个人把那株杜梨树砍了,就把树干扛回来再解成板,我给知青们做几块案板用用!”以后,那块从树干中间裁割出来的宽两米长3米的没有一丝接缝的整块案板俗称上品的还享受了“特殊待遇”千里迢迢的运输进了某大宅院此是后话。 为了落实领导的指示,队里连夜开会研究。因为我是大队基干民兵排长又是知青所以也参加队里的这类会议。经过研究决定派副队长赶毛驴车去远在120里外的子长县枣林煤矿拉煤!顺便说一句,这枣林煤矿虽然在子长县境内但却归本县管。而且县里有规定,本县单位买煤必须到该煤矿购买否则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这车、驴、人生产队办是没有问题的,可这买煤的钱呢?”队长问书记。因为都知道队里穷得连一分钱都没有!虽然当年的每百斤煤才1块元一车也就是千把斤煤10元钱但谁给垫付呢?而且大伙都知道,这车煤钱就不要想知青给付,绝对的比肉包子打狗还要肉包子。 果然派去找知青们商量的大队妇联主任回来了,她说知青们说了没有钱“爱拉不拉!”也有的说欠着等秋后再扣大伙明白那更是没有的事。因为秋后分钱顶多分个三五元就是好光景了,知青们早就欠下不少钱要他们还钱是天方夜谈的夜谈!何况,这次知青们知道这次的煤队里是有钱也得买没有钱呢也得买。政治任务谁敢抗衡!那更是不掏钱了。 无奈之下大队书记说那只能偷偷从队里的战备粮里“拿上三、四斗,到子长县卖了再买煤。”那个时候这样做绝对是反大寨进而给整个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戴戴都是“干部交流,正常”,总之风险极大。看来大队书记是被逼在绝路上了否则是不敢这样干的。因为队里有两户人家断了粮外出乞讨他都坚决不同意给借点,“战备粮呀,谁敢动?原则问题呀。” 这事定下来后,副队长立马拉驴驮上“战备粮”连夜走了。因为卖粮也是“非法的”如果路上被查就得没收那更惨了。所以他连夜就走趁晚上没有人查呗。加上呢上面的领导还等着呢。不早点完成任务队里吃好喝好的招待着穷队穷户的这个时光最为尴尬! 第二天下午我放羊回来,副队长已经把煤拉回来了。驴车可以行走的路距队里还有10多里山沟便道的运输问题则由大队书记组织全体男社员一起“会战”硬是把千多斤的煤一块一块的背了回来。放在队部按照知青人数分成份,叫谁谁领走。至于钱果然谁也不交!上面的领导呢,走了。据说看见煤背回来了就走了。 等人家分完后,却没有人叫我“领煤”。怪事呀。我问队会计,他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而几个搬煤的知青则偷偷地笑着脸上一副非常难以描绘的表情! 我当即去找大队书记责问他我也是知青又不是不给钱为什么不给我分煤?他挠了挠头说这是上面的指示“说你不是他们那里的他们不管。”当时我听了后非常愤怒说了句“我上公社找他们说理去”当即摔门而出。仗着年轻我不顾天色黑暗夜晚常人不见的景色出没无穷就爬上了对面山,走了十几里的夜路赶到公社当然一路上看见了若干平常人见不到的景色此处就不表了。 到了公社我直接闯进办公室,领导们正吃饭呢。见我进去领导脸色当即拉下来正要说什么我就先开言了“书记,为什么我们队分煤不能给我分?我难道不是知青还是?”领导听了我的话后脸色缓和了少许。逐站起来把我带到另一间窑洞,又伸出头朝外看了看才说我“你昨介这么猛撞呢?你这不是给人家使劲呢。年轻人不知道社会的水深浅!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领导说“本来啥事没有,就因为你是从外地来的人家说了外地的他们就管不着了,因为有人说他们手伸得太长了所以这煤的待遇你就不能享受。唉,这事呀,你不要计较了。其实人家来了后公社说什么都不算还说手伸得不长……算了算不说这些了。你这样!明天正好公社要开大队书记会。我单独给你们书记说一下看怎么解决了就算了。你呢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啊!”我应承后并表示了对领导的感谢就要返回。领导说这么晚你敢回去?住下天亮了再走。我谢谢了领导的好意说我不怕。领导说好以后公社有什么事就用你这胆子大的后生呢。 果然第二天晚上大队书记从公社回来后找到我说“这样吧,过几天队里给你派个活,去子长县寺湾公社调查调查那里的基干民兵怎么训练的。回来后照着人家的先进经验训练咱队的民兵,今天公社再三强调要整军备战,公社単书记说了各队的民兵们都要好好训练打坦克打飞机还打什么来着?啊,是个空什么来着?你看我怎么就记不住了呢。反正是练好本领迎战苏修蒙修那些狗日的呢。队里给你派个驴,你到前沟套上车去!至于回来拉不拉煤自己看着办!我们不管!”他还说公社领导再三安顿要我不要乱说乱动“不要惹人家!公社知道该怎么办!” 我当然明白公社和大队的用意,打心眼里感激他们。没过两天我就找饲养员要了驴。然后一个箭步跨上了光溜溜的毛驴脊背上督促着毛驴一路小跑到了前沟把平时队里寄存在那里的板车整出来套上驴就吆喝着沿着简易公路去寺湾公社学习人家是如何训练基干民兵的先进经验。(余下部分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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