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礼 与 追 思 一 葬 礼 我的老公爹去世了,90岁高龄,古人说这是喜丧,对我来说,没有喜,只有悲。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冻天冻地也冻心。 我们本来想抱着骨灰盒回北京,但被当地的习俗挡住了,只有入乡随俗的份了。葬礼程序都是按着规矩一项一项的进行,那恢弘的场面使我震惊,院子和街上两个大棚灵堂,一个吹打班子,鼓.号.锣齐鸣,声声敲打着我的心。乐对班子里有一个新的职业名称叫哭灵 就是一个人领着大家哭,我听说过有领唱的,领诵的,领跑的,可从没听说过还有领哭的。领哭的是一位姑娘,一手拿麦克,一手扶骨灰盒。一首老父亲在此情此景下就让亲人们泪留满面,随着又说又唱,声调抑扬顿挫,并对故人的生平有所了解,她唱词中有一句‘’在战争年代你是地下党啊,在狱中灌辣椒水,带镣铐你也没叛党啊,在文革中你挨了整啊,揪回老家你受了苦啊,那一刻,连围观的人都眼泪长流,所有的悲痛,惋惜,悔恨,内疚,自责,在她的领哭下都得到了宣泄,心灵得到了洗礼。这个姑娘30分钟挣了500元,非常专业,不亏是金牌领哭人。 伙食班子也和婚宴一样,七碟八碗,鸡鸭鱼肉,样样齐全,热气腾腾,而凉菜还带着冰碴,每桌280元,算是村里的最高规格,家属也省事,什么都不用准备,只有按桌出钱的份了。 以前回老家也隅迂丧礼,那是看热闹,而今天我是丧礼的主人,是以儿媳的身份,披麻戴孝长跪不起,我膝盖不好,平日蹲下都困难,而在葬礼的整个过程中就直接跪在坚硬的冰雪地上,那时心都碎了,身体都僵硬了大脑空白了,我经历了一生中最难忘的葬礼. 二,追思父亲跌宕起伏的一生 父亲在病床上,在弥留之际那灿烂的一笑,是对我们孝心的肯定,让我们记他一万年。几十年来父亲很少笑,在我面前,在家人面前,在孩子面前,在生活中都很少笑。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瞪眼。父亲性格孤僻,多疑,偏激,节俭,甚至到了吝啬的地步。父亲不会买菜,做饭,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林林总总都不会。父亲不交朋友,在工作单位,在北京,在老家。个性太强,对人对事过于刻薄,什么事都一意孤行自作主张,家长制一言堂。不知什么时候那句话就会把他惹怒,我,我们对他老人家真是有点忘而生畏。 而父亲的一生又是最廉洁的,最坚强的。无论是对敌斗争还是解放后在工作岗位上。您十七岁在对敌斗争,在抗日战争最残酷的1940年入党,您俩次入狱多次陪绑于杀场,您冒死掩埋战友的尸体,您五年没在家睡过觉,常年和衣而睡。在狱中灌辣椒水,带镣铐始终坚持斗争。您送情报遇到大雪封山,蹲树下挨饿吃雪直到雪化才送出情报,绝不暴露上级党组织。文革时您被打成走资派,假党员,关押,不发工资,扫厕所。老家的反动组织白灵教的头头想 趁文革翻案,又把您揪回老家去,大会上您的一声大喊白灵教想翻案是办不到的,如果不是群众保护您,那天您就没命了,之后您绝食多日,又被单位找回。您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无论是险恶的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您都能保守党的秘密,坚持党的原则。因此,您得罪了不少人。我佩服电影电视里的英雄,更佩服家中的您 我的父亲,我是党员,更为有您这样的党员父亲而骄傲。您顽强的工作,生活了一辈子,九十岁高龄带着遗憾,带着微笑离开了我们。 父亲,安息吧,天堂里没有敌情,没有风雪,没有纷争。 三 患难夫妻的爱情长跑 我和老伴都是插队知青,在延安的艰苦岁月里在艰难的生活和工作条件下,我们相爱结婚,生育一双儿女。无论是在延安生活的十八年,还是两地分居的日子,以至回京后二十多年的共同打拼,我们都积极地工作着,愉快地生活着。 父亲告老还乡续弦一去就是十二年,这些年我们克服困难在百忙中,在身体不好,在车难痤,票难买的情况下,克服种种困难,经历了风风雨雨,多次往返于城乡之间看望父亲,最后送走了父亲。这漫长的岁月也考验了我们的爱情长跑。 我相信,在以后的生活中我们会慢慢变老,但永远是对方手中的宝,我们在平淡中享受着爱情,又如鲜花永远绚丽. 儿 媳 范 洁 2013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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