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筱怡 于 2020-9-18 09:10 编辑
夜行命丧野狼口 萧毅
在校期间，有一次，沪北校区管委会各职能部门负责人聚会，餐桌上交杯换盏后，畅谈各自的下乡经。校区保卫办主任老王，原是天津知青，当年赴黑龙江德都农场屯垦戍边，给大家讲了个他当连长时，农场发生的一起真人真事。 连队驻地附近的深山老林，时有野狼出没。 来自天津的女知青小胡，回家探亲归队，走到半路，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在暮色下，小胡独步行走在路上，路上没有来往行人，两边的山林静悄悄的，只有她发出的唰唰脚步声。 车队司机小张正好出车回去经过那里，看到小胡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赶夜路，就停下车来大声招呼她：“姑娘，去哪啊？” “回连队！” “天快黑了，上车吧，我捎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走。” 小张见小胡不愿上车，耐着性子告诉她：“这路上有狼，遇上了有危险！” 小胡到连队的时间不长，对我们这里有野兽活动的情况不清楚，看了小张一眼，心里想哪里有什么狼，可别不怀好意，便拒绝了小张的好意：“没事，你先走吧！” 小张刚想再劝一下小胡，只见小胡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了。 小张心想小胡可能不信自己的话，还以为是在吓唬她那，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一赌气就踩下油门把车开走了。 呼的一声，车子从小胡的身旁驶过，卷起了飞扬的沙尘，一溜烟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回到车队后，吃晚饭时，小张把刚才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同伴们。 车队队长大李一听急了，气愤地责问他：“你咋没把她给拉回来？” 小张委曲地说：“人家姑娘信不过咱，可能怀疑俺居心不良呢！” 队长是农场的老人，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知道小胡这回是凶多吉少，心急如焚地大声喝道：“赶紧跟我去找人！” 队长亲自带队，由小张带路，又叫上了一位司机，一起开了三辆车前去接小胡。 车到那里后，天色已黑，没有发现小胡的踪影。队长命令分兵三路，向前、向左和向右朝三个方向寻找小胡。 三辆车打开了车灯，在夜色和荒野中四处寻找小胡的踪影。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山林路面，其中一路小张的车子，在不远处发现了地上有一个军用挎包和一滩鲜血，便沿着血迹继续搜寻，大约在几百米外找到了小胡残缺不全的尸体。 小张赶紧按响了车喇叭向同伴报警，尖叫的喇叭声打破了寂静的山林。 队长等闻声赶来，见小胡被狼咬断了喉管，已断了气, 躺在血泊中，就冲着小张没好气地说：“人都死了，拉回去吧！” 小张心里感到十分愧疚，心想要是自己当时再耐心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三人装上了小胡，悲痛地开车返回驻地。 …… 小胡生前在连队给人的印象不错，尤其是她的外貌，个儿颇长，如一株春笋似的俊俏，扎两条齐肩的辫子，系两个蝴蝶结。眉清目秀，被北风吹刮的凸圆面腮上，象是涂了层暗红色的脂粉，整洁的牙齿，细密密的，发着釉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因性格比较内向，所以平时有点小心谨慎。 这样一位花季少女，一下子就没了，大伙心里都很难过。那年她才十七八岁，就远离家乡和告别亲友，来到了北大荒，却永远别离了我们，长眠在那片黑土地下，静静地伴随着原野上的山岭、河流和树林。 发生这件事后，场里加强了安全教育，打这以后再也没人敢单独走夜路了。
注：以上故事情节根据口述整理；本文被刊载在2016年第3期总第36期《知青.上海》杂志“回眸”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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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16 07:4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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