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殇（续五） 七
人们都在质疑，晁格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是晁格和梅贞洁两个人生活习惯不同，内心受到侮辱？
大家认为不应该是。因为在机关食堂吃饭，晁格也是不计较的，出门在外应该入乡随俗。也有人认为不然：作为丈夫、女婿和作为同事、朋友的角色不一样。如果不把尊重人放在首位，视为乌有，当事人就感到有点人格受侮辱和轻蔑的味道。说到晁格个人和他的的家庭，有人不同意都混为一谈地说更改饮食习惯。晁格的家庭挺保守，信仰挺真诚的，搞个汉民儿媳无所谓。无论在怎样的社会条件，汉女嫁回男是正常现象。但是一定要相互尊重，实际上往往是在男方个人家庭禁食大肉的多。如果要在家里堂而皇之的动起大肉来，那就是非常的事情。晁格家所处的家庭环境是故乡回民集中的居住区，那里异教徒也要非常谨慎的生活。不能越格去明目张胆买大肉，吃大肉。晁格家不会容许家庭出现大肉的情况。否则，真的禁不起流言蜚语和舆论的压力。在外工作，生活，是个独自的家庭好说。一旦回家，哪怕是探亲，也是很忌讳的事情。晁格家的开明，绝不会表现在是吃不吃大肉的问题上。在这个感情问题上，一时的莽撞，冲动可以应允。冷静下来，处理好这层关系，实在困难。
是梅贞洁道德品质方面有问题？
有人对于这位县城长大的女人还挺有好感。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都说得过去，年龄也相当。通过一号首长和县城医院院长做媒，这里的政治成分大于感情因素。在那个年代政治是统帅一切的。就县城女人在当地找到了这样一位来自大城市的帅哥，如果没有政治因素，是女方高攀。男方如果愿意，这事情也理所当然。如果没有未婚先孕的话，婚事成否可进可退，伸缩性很大。可一旦女方怀孕了，在那时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女孩子而言，所以当然执意要嫁出去。这时男方不同意，又提不出正当确凿的理由。女方当然不干了，她认为被欺骗了，被侮辱，被蒙羞了，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来。既然这样，为什么女方想得开，不寻短见呢，那是因为她太爱晁格了。而晁格选择离世，说明就两人关系上，他肯定不是百分之一百爱女方。原因是还存在不了解和不信任的事情。
既然有感情隔阂，为什么婚前有性行为？这就看是哪一方主动的？主动方的动机仅仅是爱情表达还是为了既成事实而做的行为。真实的感情导致性行为是无可挑剔的，是崇高的，是两厢情愿的。无论造成日后的何种结果，彼此双方不会有纠葛。但是如果有个人目的，一旦导致婚姻不能成立，未婚先孕就是男方的致命伤。所以女方不依不饶坚持婚姻必须成立，就好理解了。男方有苦说不出，就只能随着这条路走下去。晁格的苦闷是什么呢？是否女方主动设套，男方迫不得已就范，中了女方的计谋，鉴于面子的虚荣没有办法说清楚。假设这时政治上再有压力，想不开的事情会发生。这实际上说明女方的道德品质有问题。
假设是男方主动造成的怀孕，无论是冷静时还是醉酒时怀上的孩子，他已经有思想准备，她不会抛弃女方，也不会放弃那无辜的孩子。虽然这需要下太大的决心。可如果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又怎么办呢？如果女方同意，帮她流产，这样事情结果就好解决，至少在当时的层面上。可是她不同意引产，这就迫使男方就范。太卑鄙了。
是晁格怀念那位北京小女孩？
人是怕比较的。接触这样一位县城女人，感情生活遇到麻烦后，自然想起那位北京小妹妹。如果说当时他与北京女孩真的彼此相爱了，这种爱情是高尚的，纯真的，是没有污染的，没有铜臭的。这样的爱情是终生不会忘却的。即使可能存在民族和风俗习惯差别，通过协商交流，会得到妥善解决，因为双方真诚的相爱。没有外来力量压迫做这件事情，他们处理起来也很轻松的。年龄长于小妹妹七岁，也会格外疼爱她。而妹妹小鸟依人，会依附于大哥哥的。在重大问题上，会听哥哥话的。在感情上，晁格会宠着，依着她的。在和县城女人两性关系上已经突破，甚至于有身孕，自己又不认可这事实，想起怀念那位小妹妹，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又不能找到她，也不能说说心里话。太难过了！
还是晁格迫于的政治压力？
领导的、战友的、自身的和脸面的原因都可能存在。未婚先孕当时是大错！是的。当时的政治环境不允许出现这样情况：团部机关人员未婚先孕。晁格不听话，招致其他领导对一号首长的谴责。鉴于领导层之间也有矛盾，迫使一号首长一定要稳住晁格，完完全全照他的意图办事，否则就严办。如果那样，晁格身败名裂，一切落空，没有活路了。没有脸面，没有自尊。从高高在上的机关落魄到荒山毗陵的连队，而且身背着处分的罪名，家里人也抬不起头，要整日伴随着违心的女人，还牵挂着远在天边的小妹妹。实在的没有意思再生活下去。周围的战友怎么看？直接领导态度怎么看？其他的领导也要看笑话。曾经追求过的小妹妹，也会奚落他就找这样一位夫人。还有家里反应……
晁格死亡之原因到现在也是一个谜。而他的墓地现在何处，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刘晓莉这位年近花甲的女士，现在独身在美国。年岁大了，思想更充实了。从龙山寻找晁格墓地未果，回来后就皈依基督教了。她知道基督教、天主教和伊斯兰教都源于犹太教，它们之间没有利害冲突，因为是同源。
人们对这件事情后来又有新的传说：
在兵团改为农场之前，一号首长就被批准转业了。在即将卸任离开的团党委生活会上，党委委员们中肯地提出，以后在生活作风方面注意检点些；
有人说，晁格死后，梅贞洁没有做流产，而且保胎成功，后来也离开了县城；
有人在东北某大城市里看见一号首长和梅贞洁结伴而行，身旁领着一个小姑娘；
还有人证明，十几年前，梅贞洁回到了县城，带着她的女儿过日子，再也没有结婚组建家庭；当她女儿出嫁时，一号首长要参加婚礼，被梅贞洁严词拒绝。
……
刘晓莉要给晁格祭扫的坟墓，至今没有准确消息。大家认为还是作为悬案是个未知数好。其实找到晁格墓地并不困难，只要到晁格的家里了解他的家人，肯定能得到圆满答复。那样做有意义吗？谁也不愿意在拨动这根沉重琴弦，以勾起痛苦的回忆。
知青这辈子，实在不容易。顺利走过来的，是坚忍，跋涉的非常之举。那些没有跟过来的，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绝不是懦夫，他们永远挺立在知青心中。
想到此，我心情十分沉重，没有过多的议论论，只是在思想，这究竟是谁之过。想起晁格就这样匆忙结束自己，觉得很可惜的。那个年月、那个地点和那个条件的悲哀呀！
这就是发生在40年前我们生活战斗的地方的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作者庄重声明：此文纯属虚构，如有相同的人和事就是巧合。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否则就会自寻烦恼。 （完）
情殇（小说），获2023年“第二届中国知青作家杯”征文活动一等奖。
| 
发表于 2023-12-4 05:58:57
收藏
发表于 2023-12-4 09:4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