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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小刺梅》19（中）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九章 拉出去遛遛
“对今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当兵吗？”小刺梅的话里带着几分请求，几分顾虑。 “为什么不呢？”王主任幽默地反问道。 “我，我……”小刺梅身上的热血一下子涌到了脖颈，血管鼓鼓的，就连耳根子都红了，“你们不嫌我是个贼吗？” “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王主任吸了口烟，语重心长地说，“你身上长了个‘瘤子’，咱们现在把它剜去了，等伤口长好了，你不就是个好人了吗？” “我真能当兵？”小刺梅有些惊喜，有些激动。 “这就要看你喽！”王主任习惯地弹了弹烟灰说，“我先问你，当兵的第一条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你能做到吗？” “能！”小刺梅这个回答的声音非常响亮，充满着自信。转而，她又像个孩子在长辈面前撒娇似的，拿出了娃娃腔，“让我当兵吧，王伯伯，求您了！” 看着她那纯真执拗的孩童样儿，王主任笑了，问道：“你真能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 “能！”小刺梅答得很干脆，接着她又跟了一句，“谁他妈的说话不算数，谁是那个。”瞧！她的脏话又带出来了。但她自己并没有察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意思是“小王八”。 “可不要说大话呦！”王主任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我听说，在被服厂干了不到一天，你就跑回来了，有这么回子事儿吧？” “就让我跟那帮窑姐儿在一块呀？我才不呢！”小刺梅的态度很是固执，一点儿也没有认错悔改之意。 在一旁的姜茂林以为王主任是在动员她回被服厂，插了句：“窑姐儿怎么啦？她们不也是……？” “你没听过‘饿死不当贼、穷死不卖身’吗？”没等姜茂林说完，小刺梅理直气壮地反诘过来。接着，又饱含委屈地吐出了她的心声：“我的手都脏了，难道你们还嫌我的身子干净吗？” 听着小刺梅的话，看着她那孩子般天真、固执、抱屈的神情，王主任看看姜茂林，又把那对深邃的眼转向了小刺梅。他划了根火柴，燃了支香烟，像是要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只是微微地笑着摇了摇头。 让你去劳动，去改造，改掉你那身江湖恶习，谁让你去做窑姐儿了？姜茂林想用这句话怼她，但看见王主任的眼神，也没说出来。 屋里的气氛顿时显得紧张了。 “再说，做衣服，缝被子，我也不会呀。”小刺梅微微地抬起头，看看王主任，又看看姜茂林，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地说。 “你都会些什么呀？”王主任故意冷冷地给了她一句。 “我会偷哇！”小刺梅竟像三岁的娃娃，冒出了这么一句。说完，她又后悔了，红着脸惭愧地说，“我已经说了，不再偷了嘛。” 小刺梅不是下决心不做蟊贼、只做好人了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下来王主任的言谈更是令人莫名其妙—— “你真会偷？”王主任怎么一下子也变成了老顽童？说这话时的神情、语调，就像是小孩子在拌嘴、抬杠。 小刺梅不解地点了点头。 “吹牛皮嘛！”王主任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取下弹夹，取出枪膛里的子弹，把他们统统放进抽屉。然后站起身，把没有子弹的手枪放进了腰间的皮质枪套，手拍着那枪套问小刺梅：“给你十分钟，你能把这支手枪偷走吗？” “我不偷了，我跟姜叔叔已经说了，我不能言而无信呀！”小刺梅比方才镇静了许多，坦诚地说。 姜茂林倒是看懂了。他在为小刺梅捏了一把汗：小刺梅呀小刺梅，这是王主任要考察你的“偷技”，你可别不知“趣儿”呀！ “别扯那么多嘛，我看，你根本就没那个本事！”王主任用起了“激将法”，“你又忘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吗？” “您真让我偷？”小刺梅半信半疑地问。 “是嘛，你是咋个偷法，王伯伯也想见识见识嘛！”王主任坐下了，又抽出了一支香烟。 “您可别逗了。”小刺梅苦笑着说，“就在您的办公室，您就往那儿一坐，我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要么站着。”她微微地摇着头，“您呀，还是别看了。” “让你随便！”王主任听出了她的话外音，环视了一下四周，“就在这屋里，别打坏东西，你随便折腾，总行了吧？” “我还有一个要求！”小刺梅眼里闪着灵光，抖起了精神。 “说！” “不管发生什么，姜叔叔可别动，他的枪里可有子弹呀！” “对对对！姜茂林，你就站在门口，掐着表，谁来也不许开门。”王主任的兴致看来是蛮高的，“十分钟，就十分钟，掐准了啊！” 听到王主任的话，姜茂林果然起身站在了门口，打开了他随身带的那块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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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6 13:4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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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7 08:19:25